【源秋】候鸟
彼时七月过去了，再已寻不到痕迹；而八月变成了橙色 ，将掉落在世界的边缘。
“喂！”秋日趴在窗户边，对着对面的窗户喊着，“起源，开一下窗。”
窗户像极了一帧一帧画出来的动画，起源不情愿地出现在秋日面前，“有事？”
“我妈让你来我家吃饭，今天有你喜欢吃的菜。”
起源点点头，他低头，像是在拿什么，“等我一下。”
很快，楼下的门铃被按响。
“秋日。”妈妈的声音也在楼下响起来，“是起源到了吧。快点让他进来，现在外面有点冷。 ”
秋日走下楼，开门；毫无意外，一开门秋日就看到起源那张没有一点表情的脸。
起源手里拎了袋袋子，“晚上好。”
秋日侧过身体让起源走进来，无用多说什么，起源很自然的在鞋柜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拖鞋换上，然后把那袋东西放到客厅的茶几上。
秋日母亲边招呼起源坐下，边说，“唉呀，你这孩子。一顿饭而已。不用带什么东西过来的。”
起源很平静地说，“应该的。”
秋日来到客厅，看见的就是这样齐乐融融的画面。
见秋日进来，起源很自然地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
秋日连忙接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这，这是那件很难抢的纪念品？”
“真的送给我吗？”秋日直接扑了过去，趁起源没有反应过来，他勾着起源的脖子，“不愧是好兄弟，谢了。”
起源睫毛颤了颤，“是你说想要的，就当是你的生日的生日礼物吧。”
“还在聊什么，快过来吃饭。”
两人在秋日母亲的催促中去吃饭，一顿饭很快吃完；一吃完秋日就拉着起源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秋日先是小心翼翼地把纪念品放回抽屉里，那个抽屉里装满了起源每次旅行后给自己带的纪念品；有一些往来的信䇳，有装着撒哈拉沙漠的沙子的玻璃瓶，也有起源在景点拍的照片。
起源是个旅游摄影师，总是全世界乱跑；这点在小时候就可以看出来了，在他们还没有认识的时候，秋日就常听邻里说，起源一家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那里到处都是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回来了。
秋日对起源产生了好奇，很远？是多远？是要坐村口那辆巴士开到太阳那些远吗？秋日爬上墙头，偷看起源。
起源坐在院子里的石板上，手里拿着书；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起源抬头就看见了趴在墙头的秋日，“喂，和我一起玩吧。”
孩子总是很容易玩在一起的，秋日自从那天以后他总是叫起源一起出去，他带着起源去池塘里抓鱼，去田上烧地瓜；等晚上，他们就手牵着手地回家。等两个人再熟一点，秋日发现起源喜欢去一些地方拍照，不喜欢别人跟着他；而秋日现在只能站在村口等他回来，每次回来秋日就学着电视上的人那样给起源一个额头吻。
等再大一点，起源和秋日读同一所学校；他们也总是一起上下学，像连体婴般；起源参与了秋日之前所有的人生，等到了高中，当周围的所有同龄人都讨论着哪个女孩更好看时；秋日却下意识地看向起源，就像小时候自己趴在墙头上，而起源刚好抬头，他们的视线在空中发生了碰撞。
经过了时间的酝酿，这些若有若无的情绪终于在时间里酿成了一罐酸涩的酒。
"我喜欢你。”秋日拉着起源的衣领，轻声说，“你喜欢我吗？”
起源下意识地看向摄像头，“别看了，这里摄影头所拍不到。”
“喂。起源，你喜欢我吗？”
起源没有说话，他用行动证明了；他拉着秋日的领口，亲了上去。
他们的交往正式开始，青梅竹马的爱情，无非是陌生到熟悉， 从朋友到恋人，从恋人到家人，从爱情变成亲情。他们脱下校服，步入社会，身边的环境变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不变的是他们依然紧握的双手。
起源也完成了儿时的梦想，成为了一名旅游摄影师；秋日则是选则了留在本地工业。起源是自由飞翔的小鸟，而秋日则是可以供它歇息的港口；在起源累的时候，对他说，“欢迎回来。”
起源坐在床上，腰板挺得直直的，像极了等着奖励的小孩子。
秋日走了过去，轻轻撩起起源垂在额头的头发；温热的呼吸拂过起源的脸，起源感觉耳根慢慢地烧起来了。起源闭上眼睛，等待那个即将到来的额头吻，可是他等了许久，那个吻迟迟没有落下来，起源睁开眼睛疑惑的看着秋日。
秋日双手抬着起源的脸，“看着我。”
起源抬头，眼里全部都是秋日。秋日笑了一下，然后他俯下身去，起源感觉到了自己的嘴唇被轻轻地碰了碰，不像小说的那样像是吻上花瓣那样美好；反而像些正在磨合的棱角不平整，但是记忆深刻。
“辛苦了。”秋日像往常一样和他说，“欢迎回来。”
起源的神情凝滞了一瞬，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眉眼全然放松下来，里面泄出疲惫一下子席卷上来；起源抱住秋日，缓缓而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说些什么，秋日轻轻地拍着起源，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我回来了。”起源的声音闷的，“我……很想你。”
“嗯。”
“你可不可以不再让我走了？”起源察觉到秋日僵了一下。
起源不是没有意识到，他和秋日交往的是没有特意的满足那些大人对于普通人对成功人士的想象一一有个温柔的妻子，有考顺的儿女，有车，有房，有稳定的工作。他是自由职业，没车没房，喜欢的人恰好是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而这些恰好是人们不看好的，但是每当自己每次想要和秋日一起面对周围的闲言碎语时，却总是会被秋日给拦住，用自己的工作挡住自己想询问的动作。
自己每次回来的时候，面对的只有那些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欢迎，和自己越发疲惫的爱人。
“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梦想了，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面对。”
“不可以吗？”
秋日的目光在微微闪烁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冬天里喝下了一碗热粥，胸口被温暖浸满；他抱住起源轻声说，“当然可以……”
“我期待很久了。”
秋日向来很有耐心，他会等待小鸟在外面飞累了，回到属于自己的窝里面；而自己只需要把窝建设好，让小鸟住得更加舒服；时间久了，小鸟就再也不会飞走了。
END
评论